香港本土建築界的傳奇人物——嚴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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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本土建築界的傳奇人物——嚴迅奇

嚴迅奇先生在華人設計師中排名是靠前的,他在世界各地有很多的知名作品,很多作品都在國際上獲得過很高的獎項和榮譽。比如說法國巴黎的巴士歌劇院,日本東京國家劇院,北京的南銀大廈、長城腳下的公社、希爾頓酒店,天津的會展中心深圳的萬科17英里,上海的九間堂,廣州的廣東省博物館,海南的博鰲藍色海岸,香港的北京道一號、新機場環機場大廈、Pollock Path山頂公寓、HANLEY VILLA公寓、PARKLANE購物中心、樂富購物中心、花旗銀行大廈、香港大學研究生中心等建築,都是嚴迅奇非常成功的建築作品。他曾獲得巴黎巴士歌劇院建築設計國際競賽一等獎、廣東省博物館新館建築設計國際邀請賽冠軍、廣州萬科城中國別墅建築珍品大獎以及卡地亞傑出建築師獎等國際建築獎項。

20多年前,拿了“巴黎歌劇院”設計冠軍後,成爲香港本土建築第一個傳奇的嚴迅奇,在1986年接受香港 《號外》雜誌訪問時說:“我們只是在興建傳統。風格,不過是結果。”20年後,這位爲香港興建了幾座最重要地標的建築師,腳步踏上了中國大地的土壤,以傳統文化爲靈感之始,建構出一種當代中國風格──在當代張揚的國際化建築軀體下,埋藏着內斂的東方精神。

恰如最近在廣州東部羣山間精心塑造的“萬科城”,依着山的輪廓線遊走,建築本身自成一種韻律,有實有虛,與山石、林木、水流緊密交融,不是臣服於自然,而是與自然環境和諧共處。

西方軀體中國精神

當庫哈斯、哈迪、赫爾佐格和德梅隆的奇特造型地標開始在中國升起時,卻沒哪位世界級建築大師真的能夠以西方現代技術把中國傳統文化精神體現出來。由嚴迅奇設計,今年中落成的“廣東博物館”,被喻爲真正融會現代建築藝術與中國思想的地標。“廣東博物館用的全是鋁版和玻璃,但博物館的意念是沿自傳統中國寶盒。現代高科技物料,同樣可以表現中國的空間意念層次,營造出空間的神祕感。

如何在現代建築造就中國特色?有些人會喜歡用一些舊瓦片、磚或木材,但這做法未必能持久,一來太表面化,二來舊物料實在太寶貴,維修上也有困難,不太有效率。我們活在全球化年代,用的也應是全球化物料、最新的技術,但一樣可以從傳統中國意念出發。”

在設計“廣東博物館”時,嚴迅奇已知道自己的設計將會與世界當今最著名的女建築師哈蒂的“廣州歌劇院”爲鄰。一圓潤一方正,將會是東西方建築師一次啓發性的對話。“哈蒂的設計是由黑白兩顆石子組成,很流動感很雕塑性的作品,考慮到這關係,我特別設計一個甚爲中國想法的對象,既工整又方正。透過強烈的對比,大家的特色更能表現出來,兩座建築保持一定的距離,即使不同形態也不會有不舒服感覺。看似分庭伉禮,其實是一問一答。”結果他的設計不負所望贏取了“廣東博物館”的全球公開設計競賽。“廣東博物館”之外,嚴迅奇的其它中國建築———深圳萬科十七英里、廣州萬科城、上海九間堂、海南博鰲藍色海岸,不是像一幅現代中國山水畫就是像一首首的詩詞,淡淡地流露着中國文人素質,還有中國天地人的思想。究竟,在中國土地上的建築,是否都得用上中國元素?“中國傳統元素不能刻意,尤其是在中國當下的發展中,有些傳統文化仍然很有啓發性,一些公共建築可以傳作爲一個起點,但若果將傳統硬加在某些建築項目中是沒意思的。今天,中國人的生活跟過往已經有很大不同,不必刻意去加進傳統文化。視乎是否有這樣的需要。

譬如我設計的上海九間堂,有人覺得頗傳統也有人覺得頗現代。我的創作意念,來自傳統中國大家庭的生活方式與空間關係:幾代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既要互相溝通又要有隱私自由度,兩者怎樣才能產生和諧的感覺?這種傳統概念,仍然可應用在現代中國人的家庭觀上。”

現代建築強調的是人與周遭環境的融洽關係,所以特別愛用上玻璃這種很開放的物料,但怎樣應用到比較內斂的中國文化傳統上?“傳統中國民居很講究內向性,我想一部份是心理上的安全感。周邊的亂世,很想有牆保護着,像四合院,向街只有很小的窗,這心理現代人也有。所以我設計″長城腳下的公社″時,就考慮到這點。接待客人的大廳,有看到長城的大玻璃窗,但長城始終有點荒山野嶺的感覺,所以睡房得有圍牆保護着。既內向又想開放是中國當下的心態,這種設計就很有安全感了。

我在加拿大居住時,也是住在那些有大落地玻璃窗的房子,到了晚上窗外黑漆漆一片,所以很多居民都裝上了防盜鈴。其實居住在太開放的空間是有種心理上的威脅,特別是中國人,私隱和保護性都十分重要。”

建築師肩負城市責任

其實現代人的生活空間大都被建築師所規劃所界定,因此建築師彷佛成爲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環境的主宰?嚴迅奇又如何在自己的作品中將城市、人文、自然等因素融會,背後堅持的是怎樣的理念呢?“我覺得在城市或大自然中,建築物都不可以獨立存在。建築物跟周圍是共存,城市環境是比任何一座獨立建築物更重要。從這個出發點來說,即使要建造一座地標式建築物,首要考慮的是,它對周圍造成怎樣的影響。若在大自然中,則要考慮兩者怎樣融合,不是要完全融入自然中,但建築得對環境有正面的影響。在城市中,建築得讓人與周圍的鄰居交流,怎樣劃分人流與交通,是建築師應該有的都市責任感。

以最近廣州的萬科城爲例,就以中國民居很人性化那種感覺爲依歸,融進萬科城的設計中,街道會很緊密,很CLOSE,不是很堂皇,但建築物跟山跟水的關係會很親切。理想化來說,行走在小城當中的時候,有景有花園有綠化,這才真正體現山的味道,拾級而上,每一步都會體現到山的層次,山與居民息息相關,從地裏生出來那種感覺。

我要做到建築物彼此很緊密,社區感覺挺強的,像一個COMMUNITY。有些單位有依水爲鄰的親切感,山城應該是低密度,現在給予人的感覺不會太市郊,而是有些小城市風情。

以香港爲例,新舊區如此緊密,建築物都有着社區的責任感,成爲整個社區交通的一部份。像我以前設計的萬國寶通銀行,二十四小時可以穿過去;又或者我設計中環國際金融中心時,會將城市的街道網絡都放進去,建築物接連四方八面的行人天橋,這是香港建築的特色。現在中國城市的建築還未有一個很完整概念和網絡系統。”

全球化後現代潮流

有人說,近十多年是建築的“文藝復興”,各城市爭相興建外型獨一無二的地標似乎成了全球大趨勢。建築師應否受時尚潮流風格所影響?“建築師必須有自己的堅持,不一定要追趕世界潮流。近年潮流風氣很着重雕塑性造型的地標式建築。我同意建築造型需要不斷有所突破,

但現在很多建築都很自我中心。於我,這大趨勢使我在建築的造型上多花了心思,但我同時堅持,它是周邊整體的一個部分。”

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可以說是這個大潮流的始作俑者。嚴迅奇欣賞它的天馬行空造型與這個工業城市所生產的科技物料有着重要的聯繫,的確對整個城市有非常正面的影響。

另一個他很欣賞的,是庫哈斯最近爲西雅圖設計的圖書館。建築物與不同的街道接連,不同的視窗望出去又有不同風景與感覺,真正是跟整個社區有着一個關聯。而且在圖書館功能上亦做出了新的嘗試,不純粹以一個地標去吸引人。“上一次,我去美國紐約古根漢博物館時,剛巧遇上哈蒂的個展。她的作品全都放在那個旋轉樓梯上,我邊行邊感覺到,建築物自然地有着哈蒂的流動性,我甚至覺得,那些模型已成爲建築物的一部分。我們現在做的,其實幾十年前的人已經做了。”

當代建築本身很多時已是一件藝術傑作,大家去畢爾巴鄂或紐約古根漢姆,大都是爲了看建築師的大作,裏面展出什麼作品似乎也沒關係了?“也有人說紐約古根漢博物館的牆都是彎的,很難放置展品。但我覺得,觀衆走進去,一眼就知該怎樣走,知道前邊有什麼未看,亦知道已看了多少。展品與建築空間的融合令人很舒暢,雖然博物館不大,但我覺得是很好的意念。最近安藤忠雄在表參道的作品頗類近,但那個感覺就截然不同了。”